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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陛下他又吃醋了第68章 笼中疑云惊雀起

乾元殿的日子如同被精心调慢的沙漏在药香、墨痕与雪团细碎啃咬声中缓慢流淌。

厚重的殿门与层层守卫隔绝了春光只吝啬地从高窗透进几缕在光洁的金砖地上投下狭长、游移的光斑。

沈言的日常依旧规律。

晨起于回廊下打一套行云流水的太极感受筋骨舒展间日益充盈的力量。

午后或倚窗翻阅医书对着新得药材凝神;或执着紫毫笔在宣纸上笨拙而认真地与方正汉字搏斗笔下“一撇一捺”渐生筋骨不复初时的歪扭如虫爬。

阿萦和雪团成了忠实的“监工”常蜷在书案一角红宝石眼半眯小鼻偶尔抽动似在品评他的字迹。

萧彻依旧忙碌却雷打不动在用膳与就寝时分现身偏殿。

他眉宇间的疲惫与深藏阴郁如同殿外不散的春寒浓重难化。

每次归来他都将谢清晏紧紧拥入怀中力道之大几欲将人揉碎仿佛唯有如此才能汲取对抗冰冷世界的暖意。

他贪婪深嗅那发间药香下巴抵着发顶沉默良久才哑声问:“今日……可好?” 沈言总在他怀中用力点头献宝般展示新写的字或抱起懵懂的雪团放到他面前试图以这点微小“成就”与毛茸茸的生机驱散他眼底沉沉的雾霭。

萧彻会揉揉他发顶低赞“好看”或“乖”但那笑意如浮于冰面的薄雪一触即散。

眼底深处焦灼与不安如同冰下汹涌暗流从未平息。

平静之下暗涌渐生。

沈言并非迟钝。

现代人的敏锐让他捕捉到这温暖囚笼中越来越多的违和碎片。

人变了。

曾熟悉的面孔无声消失。

殿外侍立、总是低眉顺眼的小太监换了新人眼神带着拘谨与一丝不易察的审视。

连洒扫庭院的粗使宫女也似换了几茬动作间少了熟稔多了份刻意的安静。

王德海与阿萦更是形同惊弓之鸟在他面前愈发沉默眼神闪烁触及他目光便飞快垂下如同藏着天大的秘密。

消息断了。

最令沈言心头疑云密布的是——关于林牧野的消息彻底断了。

他清晰记得此前每隔七日左右总有太医那位须发皆白的张院判来偏殿隔着屏风向萧彻低声禀报林将军伤势进展。

虽听不清内容但那规律的、带着沉重药味的探访是他感知牧野存在的唯一纽带。

可如今……多久了?十日?半月?屏风后再未响起太医恭敬低沉的禀报!仿佛那躺在太医院深处的人连同那沉重伤势被某种无形之力彻底抹去! 一股莫名恐慌如冰冷藤蔓悄然缠上谢清晏的心脏。

牧野……他如何了? 是伤势恶化?还是……死了? 一个更可怕的念头不受控地冒出:再不济萧彻他……做了什么? 这念头如毒刺瞬间扎进心窝!带来尖锐刺痛与彻骨寒意!他猛地摇头试图甩开这可怕猜测。

不会的……萧彻虽霸道占有欲强得可怕但他……他答应过不再伤林牧野……他…… 可看着萧彻眉宇间浓得化不开的阴鸷感受那每次拥抱中近乎绝望的力道那点脆弱信任如风中残烛摇摇欲坠。

必须弄清楚! 沈言的灵魂在心底呐喊。

疑云如巨石压顶令他在这“温暖”囚笼中坐立难安。

机会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悄然降临。

阿萦抱着刚从殿外小花园“放风”归来的雪团小心翼翼进殿。

雪团雪白皮毛沾着嫩绿草叶长耳上顶着一朵小小的、不知名黄色野花显得格外鲜活。

沈言正临帖见她们进来眼睛一亮放下笔招手。

阿萦忙抱着兔子过去挤出笑容:“公子雪团可精神了追着蝴蝶跑了好一会儿呢。

” 沈言接过雪团指尖拂去它耳上的小黄花眼神温柔。

温软小兔活泼的心跳似驱散了些许阴霾。

他抬头看向阿萦眼中温柔褪去唯余一种极其认真、不容回避的探询。

他未执笔只用空着的手极其缓慢、清晰地在空中划出一个“林”字的手势。

然后指向太医院方向。

最后将带着巨大疑问与深切担忧的目光牢牢锁在阿萦骤然惨白的脸上! 无声的询问如惊雷炸响! 林将军?! 阿萦抱着兔篮的手猛地一抖!脸上血色瞬间褪尽嘴唇哆嗦眼中溢满巨大惊恐与慌乱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她下意识后退半步声音带着哭腔与极度不自然:“公……公子您说什么呀?奴婢……奴婢听不懂……” 她不敢看那双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眼慌乱低头语无伦次地转移:“啊!雪团……雪团定是饿了!奴婢……奴婢这就去拿新鲜菜叶!” 话音未落她竟跑的如此之快将怀中兔篮往谢清晏身侧软榻上一撂甚至顾不上兔子是否摔着转身便跌跌撞撞朝殿外冲去那仓惶背影如同逃离炼狱! 哐当! 殿门被阿萦慌乱带得一声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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