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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指挥了八年抗日战争第28章 豫章城外风声紧 鄱阳湖畔杀气浓

四月的山城终于褪去了冬春之际那深入骨髓的湿冷。

阳光偶尔能穿透薄雾给这座灰色调的城市抹上一层淡淡的暖意。

然而在参谋本部的小楼里空气却比隆冬时节还要凝重。

南昌的陷落像一块巨石压在每个人的心头也压在我的办公桌上。

那些来自各个渠道的报告、质询甚至是一些捕风捉影的流言都汇集于此无声地拷问着我这个身处后方、执掌全国兵权的参谋次长。

四月的第一周我几乎是在一片质疑和揣测的汪洋中度过的。

报纸上虽然在我的授意下依旧宣传着“我军在赣北予敌重创后战略转移”的论调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一座省会的沦陷无论如何都算不上一场胜利。

军令部内部一些资历较老的将官看我的眼神也变得复杂起来。

他们或许不会当面顶撞但在那些烟雾缭绕的会议室角落里窃窃私语从未停止。

他们不理解为何在修水防线被突破后我不惜代价地投入重兵层层阻击却在最后关头放弃了南昌这座经营已久的坚城。

“次长这是第九战区薛长官的电报。

”机要秘书林翰文将一份译好的电文轻轻放在我的面前他的动作比以往更加小心翼翼仿佛怕惊扰到我这头看似平静、实则随时可能爆发的困兽。

我没有立刻去看电报目光依旧停留在巨大的江西军用地图上。

在那片以南昌为中心的区域代表着日军第101师团和第106师团的红色箭头像两条贪婪的毒蛇盘踞在赣江与鄱阳湖之间。

而在它们的西面和南面数十个代表我军主力的蓝色箭头则如同一张引而不发的巨弓箭头已经搭在弦上弓身被拉到了极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杀气。

“读。

”我吐出一个字声音有些沙哑。

这几天我说的话很少但每一个字都经过深思熟虑。

“是。

”林翰文清了清嗓子用平稳的语调念道:“‘职部各集团军已遵令全部进入指定攻击位置。

伪装及隐蔽均已完成。

当面之敌冈村宁次主力占领南昌后除以一部兵力沿浙赣路西犯袭扰我高安外围阵地外主力仍在南昌城内及周边地区构筑工事似在巩固防区暂无大举进攻迹象。

我一线部队与敌前哨摩擦日增将士们求战心切士气高昂。

恳请次长明示总攻发起时间。

薛岳叩。

’” 我静静地听着手指在地图上轻轻敲击着。

薛岳的急切我完全理解。

几十万大军潜伏于野人吃马嚼每天的消耗都是一个天文数字。

更重要的是士气这个东西可鼓不可泄。

长时间的潜伏等待很容易消磨掉部队在战前动员起来的锐气。

“冈村这个老狐狸果然是谨慎。

”我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林翰文说。

“次长的意思是?” “他占了南昌却发现是一座几乎没有抵抗的空城。

以他的多疑必然会觉得事有蹊跷。

所以他不敢冒进派小股部队骚扰高安是在试探我们的虚实。

他在等等我们自己先乱了阵脚露出破绽。

”我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楼外灰蒙蒙的天空。

“战争尤其是这种决定性的大会战比拼的不仅仅是兵力、火力更是双方指挥官的耐心和意志。

谁先沉不住气谁就输了一半。

” 我转过身对林翰文下令:“回电。

八个字。

” 我伸出手指一字一顿地说道:“‘稍安勿躁静待时机。

’” “就……这八个字?”林翰文有些迟疑。

他知道这封电报发出去对前线将士们的焦灼情绪无异于火上浇油。

“对就这八个字。

”我的语气不容置疑“另外再以我个人的名义给俞济时、王敬久、罗卓英几位将军发电。

告诉他们要严格约束部队特别是第七十四军这样的王牌主力决不能与日军发生营级以上规模的战斗。

谁的部队暴露了目标影响了整个战役的突然性谁就是民族的罪人。

我韩夏第一个不饶他!” “是!”林翰文挺直了腰板转身快步离去。

办公室里又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重新坐回椅子上感到一阵深深的疲惫。

我知道我的决定是正确的但做出这个决定所要承受的压力却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我几乎能感觉到千里之外薛岳在看到我的回电时那失望甚至愤怒的表情。

我也能想象到在重庆的某个角落里又会增添多少关于我“怯战畏敌”、“指挥失当”的流言。

但我不能动摇。

冈村宁次这条大鱼虽然已经入网但网还没有完全收紧。

他现在只是在网的中心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四周。

一旦我这边有任何异动他立刻就会拼死向东突围退回南浔铁路沿线。

到那时我们最多只能击溃他而无法实现全歼其主力的战略目标。

我等待的是一个让他彻底放松警惕甚至开始主动向西深入将自己的后路完全暴露给我的那个瞬间。

而这个瞬间需要用巨大的耐心去换取。

四月的第二周局势开始按照我的预想发生着微妙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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