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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小西山第65章 东邻西舍东国西国 本家本当本性难移

我家的近邻是郝振东家我们叫他大爷。

大爷不到四十岁罗圈腿鸡胸脯浑身紧紧绷绷小棘皮脸上生满浓密的络腮胡子像一只成了精的海耗子。

他见了人灿然一笑满脸皱纹密密匝匝。

陌生人看不出他的真实年龄说八十岁都有人相信。

大庆油田的王进喜恨不得一拳头砸出一口油井把“贫油落后”的帽子甩到太平洋。

和王进喜同龄的郝振东大爷挑小挑卖虾皮也恨不能一下子挑回一座金山把贫穷帽子扔到西北海老石礁。

王进喜跳进泥浆池里用身体搅拌泥浆制服井喷的壮举几年后才能发生。

郝振东大爷已经在南洪子跋涉好几年烂泥每天往返两趟百十里地到西南海车家河子挑虾皮倒买倒卖。

别人卖虾皮经过老李大河让花支笼子浸透水冒充湿漉漉的“拉锅沿”到集上多卖一倍钱。

郝振东挑回货真价实的“拉锅沿”不赔钱就算挣钱。

别人一天挑一趟虾皮累的爬不起炕郝振东一天挑两趟虾皮还浇半宿芸豆。

在王进喜被誉为“铁人”称号之前他被大伙儿叫了几年“小铁人”。

别人卖虾皮挣了钱在永宁城下顿馆子。

他卖完虾皮饿着肚子回家让大娘做一大锅萝卜丝子高粱面片汤老婆孩子都跟着沾光。

大人孩子十口人在小炕桌围了一圈喝的“劈里扑娄”响。

“小铁人”“吧嗒吧嗒”小嘴说:“淡了。

”他把碗里的面片汤“哗啦”一声倒进饭桌前的大盆里。

全家人都把碗里的片汤“哗啦”“哗啦”倒进大盆里。

大娘赶紧下地抓一大把咸盐“刷”地撒进大盆用勺子搅匀。

全家人重新盛面片汤吃饭除了“劈里扑娄”响还“劈里啪啦”往地上吐咸盐粒。

咸盐粒崩到猫食碗上“当”地一声崩到铜盆里“嘡”地一声。

只有“小铁人”铁嘴钢牙“嘎巴嘎巴”嚼咸盐粒像嚼崩豆。

盛夏时节来到土豆和芸豆下来了小西山的好日子也到了。

大娘到街上大园里摘一大筐芸豆筐梁深深地勒进胳膊弯。

她身体向一边倾斜趔歪歪趔?回家。

她把筐里的芸豆倒在片筐里再到街上园子里刨回一大筐土豆。

她掐完芸豆用网衣子擦土豆皮放进大盆像洗衣服一样搓洗。

她刷锅烧火从坛子里舀一勺乳白色猪大油放进锅底用葱花、盐、大酱爆锅把芸豆和土豆倒进去用铲子翻炒半天再添水、烀饼子、放锅叉、熥地瓜。

她盖上锅盖用抹布将缝隙堵严实烧火“呱嗒呱嗒”拉一个小时风匣。

在这个季节里小西山家家户户的女人们都按这套程序做同样的饭。

妈妈、老奶、老婶也是这样做饭我独对郝振东家大娘做饭感兴趣。

郝振东的大儿子郝文贵坐在外屋地小板凳上吃芸豆。

梁上燕子“噗叽”一声拉了泡雀粪准确无误地落在郝文贵拿碗的手腕上离碗边近在咫尺。

他用捏筷子的手一抹照样大吃芸豆。

那天午饭他足足吃了四大碗芸豆。

郝家的头三个孩子都是闺女大闺女叫“香子”没镶住二闺女叫“全挡子”没挡住三闺女叫“隔子”才隔住第四胎生了儿子郝文贵小名叫贵子。

郝文贵比我大四岁他借我的小人书从来不还往回要他就打。

他有个神秘的黑色小木箱里面全装着我家小人书有《陈宫与曹操》《黄菜叶》等。

我家《三国演义》扉页上盖着父亲“董云程”的红色印章他也借去不还。

郝文贵木讷笨拙见了人一边用手挠腮帮子眼睛一边直勾勾地看。

他从小干活十根手指头弯曲关节粗大就像写毛笔字顿笔过度。

上大楷课时他拿毛笔是扶犁运笔是趟地写字时手直抖。

他写的毛笔字勾勾巴巴刺刺巍巍像砍下一堆堆老枣树虬枝。

尤其在字的拐弯处都鼓起一个大包仿佛患了大骨节病。

他最打怵上大楷课觉得写毛笔字比干活都累。

校长董太元兼任班级大楷课对郝文贵的毛笔字大加赞赏说有筋有骨还有劲。

课堂上校长让他用毛笔蘸饱了墨水到黑板前演示。

从此后郝文贵只盼望上大楷课。

翻开他的大楷本作业本每个字下面都画着两个红圈像每只笼子里的母鸡都下双黄蛋。

郝家四女儿小丫蛋和我同岁长的也好看我俩经常在一块儿玩。

有人问小丫蛋:“你长大了给谁当媳妇?”她说:“小小子。

”郝振东家大娘和妈妈还半真半假地提过说给两个孩子定“娃娃亲”。

我们两家处得很好过年杀猪相互送猪肉血肠烩萝卜片子。

那天在后园丫蛋的一只金虫螂子被我捏死了我俩反目为仇。

她骂我爷爷外号“大虎”我骂她爷爷的外号“四瞎子”。

我还给他爹郝振东取了个南辕北辙的外号叫“郝振西”。

那是我平生第一次原创却捅了马蜂窝郝家的几个闺女都动口了。

妈妈刚好三天没打我借此机会大过了一次手瘾。

她领我到郝家陪礼道歉两家人又和好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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