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小西山第51章 证孙子亲孙子孙子夭折 受牵连赔了夫人折了兵
季淑清大义让夫保全父亲和冬妮娅这桩跨国婚姻。
苏、中双方首长前来问候对季淑清的行为表示敬佩。
卫戍司令部派一辆嘎斯车四个全副武装战士护送爷爷一行人回家。
他们来的时候走了一个多月像几只飞蛾在灯火间绕来绕去。
他们归来时有车送有护兵保护像用线扯着安全顺利到达林甸。
这一路箱子里的酒瓶子被颠得“叮叮当当”响再是爷爷和“老酒糟 ”“叽里呱啦”地说话。
“老酒糟”喝的醉醺醺分不清瓶子响还是人说话总和瓶子搭话。
酒瓶子“叮叮当当”他以为季霖庭害怕胡子放枪放下酒瓶子听了片刻说:“胡子放枪?不、不是放枪是酒、酒瓶子响你听、听岔了耳。
” 酒瓶子又“叮叮当当”响他以为董希录在夸奖儿子猛灌了一大口酒又搭话夸奖:“人帮天帮?云程是富、富贵之人人帮还不如天、天帮。
” 没人和他搭话他评价火车和汽车:“火、火车是什么?是个齁娄气喘的大老爷子吭哧鳖肚跑得慢。
汽、汽车是什么?是、是个没心没肺的大傻小子驮着一群人和一大堆东西不让它停它就疯疯癫癫地一个劲傻跑。
” 爷爷自豪地指着身后几个端冲锋枪的战士把话头往儿子身上引:“咱有枪!老毛子见了咱都打立正胡子土匪不敢露面。
云程带架像个大官。
” 闺女被休季霖庭心里不是滋味眯缝眼睛假装睡着了。
“老酒糟”把半瓶日本清酒喝干又换了瓶“格瓦斯”咬开盖子一仰脖“咕咚咚”灌了一大口被气压住半天才说话:“小、小鼻子的酒苦大、大鼻子的酒有劲。
要不、不是我云程也不能有、今天……高、就是高兴……” 季霖庭脑子里杂乱的戏词被颠散眼前暴土扬场抓住这句跑了那句。
他好不容易抓挠到一块儿不是苞米结了穗高粱就是老母猪下了窝黄羊。
望将军你还念我萧何的情分 金莲我把丈夫叫 问你头插谷草为那般 上马金下马银美酒红袍 一句话问的我眼含热泪 想当年我待你恩德非小 大丈夫要三思而行 谷草那是黄谷草 想答此话难出唇边 难道说大丈夫忘却故交 虽说它只不是纯钢剑 连官封到寿亭侯爵禄不小 斩断夫妻并蒂莲 随我萧何转回程 直到汽车减速下坡上坎这阵工夫季霖庭才将那些杂乱的戏词缕成三段戏词这才有了眉目。
一段是“萧何月下追韩信”: 望将军你还念我萧何的情分 望将军且息怒 暂吞声; 你莫发雷霆 随我萧何转回程 大丈夫要三思而行。
另一段是“华容道”: 想当年我待你恩德非小 上马金下马银美酒红袍。
官封到寿亭侯爵禄不小 难道说大丈夫忘却故交! 最后一段是“冯奎卖妻”: 金莲我把丈夫叫 问你头插谷草为那般? 一句话问的我眼含热泪 想答此话难出唇边。
谷草那是黄谷草 杀人的剑连环。
虽说它只不是纯钢剑 斩断夫妻并蒂莲…… 季霖庭将几个人好有一比董希录是心狠手辣、算计到家的白脸曹操只要对自己有利什么亲情礼道全不要。
“老酒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要不是他当初乱点鸳鸯谱闺女也不会落泊至今。
他季霖庭是万般无奈的冯奎不是卖妻而是出卖自己的亲闺女。
他唱了一辈子戏编了一辈子戏词自己才是一出大戏身上有编不完的戏词。
他再一想这辈子头一回出远门能活着回来就是沾了大便宜。
再说还见到了那么多老毛子大官和抗联的大官回来时部队专车专送还送给他们每个人一匹布一袋大米一袋洋面还有日本清酒和老毛子“格瓦斯”、“黑列巴”面包。
他再不搭话不好敷衍着说:“这趟门出的值头。
” 季淑清抱着孩子坐在驾驶室里不动也不说话。
她觉得自己变成一包没有骨头的棉花绒子要不是紧紧裹着怀里的孩子早被风丝丝缕缕抽出车窗外。
爷爷扛着布和酒一进院奶奶出来第一声就问:“云程休没休?”爷爷像赶集回来卖了一只小鸡或者买了一头猪崽子说:“休了。
”奶奶又问:“云程和那个洋闺女成亲了吗?”爷爷自豪地说:“他们不成亲我能回来吗?” 奶奶两手一拍乐得“嘎”地一声跪地就朝南天门磕了几个响头:“青天大老爷呀云程这回可得好啦!我们家这回可得好啦!小死老婆可走了!” 季淑清抱着孩子刚要进屋婆婆的话让她浑身一哆嗦心被伤透凉成冰块。
他们里城人一辈子使唤三样东西一是牲口二是干活的家什三是媳妇。
别看人人都从娘肠里爬出来他们从来没把儿媳妇当人连牲口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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