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1945从狼牙到黎明第219章 暗流潜入
八月的夜黄浦江入海口。
白日里蒸腾的暑气似乎被浩瀚的江水吸走只留下潮湿粘稠的闷热紧紧裹挟着江面上的每一寸空气。
没有风墨蓝色的天幕低垂稀疏的星子被厚重的云层遮挡只透下些许微弱的光。
江水是深沉的墨色在无风的夜里显得格外凝重只有船头破开水面时才发出低沉的、如同叹息般的哗哗声。
三条小舢板如同漂浮在巨大墨砚上的三片柳叶悄无声息地滑行在宽阔的江面上。
船身涂着斑驳的桐油和淤泥破旧的渔网随意堆在船头伪装得天衣无缝。
船尾经验丰富的老船工佝偻着腰手中的橹桨入水、出水动作轻缓而富有韵律几乎不激起一丝多余的水花。
他们是老顾(顾同志)水上交通网最可靠的力量此刻成了“磐石”小队潜入上海的唯一依仗。
林锋半蹲在中间那条舢板的船头身体随着水波微微起伏。
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打着补丁的短褂裤腿高高挽起沾着泥点活脱脱一个饱经风霜的穷苦船民。
肋下的伤处依旧隐隐作痛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拉扯感但他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感官上。
目光如同鹰隼般扫视着前方朦胧的江岸线和漆黑的水域耳朵捕捉着任何一丝异响——引擎的轰鸣、探照灯划破夜空的呼啸、甚至是远处岸上模糊的犬吠。
水生在他身后同样船民打扮警惕地注视着左舷方向。
他的腿伤已无大碍但紧绷的肌肉显示出他内心的紧张。
更远处“夜莺”和“鹞鹰”分别在另外两条船上如同融入夜色的影子无声地警戒着。
“前面就是吴淞口了长官…呃林…林哥。
”船尾的老船工压低了沙哑的嗓音差点叫漏了嘴“鬼子的炮台还在探照灯时不时扫过来。
国军的船也多了起来都在抢着往里挤乱得很。
” 林锋微微点头目光锁定在远处江岸上几处隐约闪烁的光点。
那是日军残余的岸防工事和巡逻艇的灯光。
正如老船工所说江面上的船只确实比以往多了不少大多是些破旧的货轮、客船甚至还有挂着青天白日旗的军用小火轮正乱哄哄地试图抢在别人前面进入黄浦江。
汽笛声、叫骂声、引擎的轰鸣声混杂在一起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这种混乱对他们来说既是掩护也是危险。
“按计划走‘老鼠道’。
”林锋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如同耳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所谓“老鼠道”是老船工们对一条极其隐秘的支流水道的称呼。
它并非官方航道而是由无数条细小、曲折、遍布浅滩和芦苇荡的天然水道组成如同迷宫般蜿蜒于吴淞口外围的滩涂湿地之中。
平日里只有最熟悉水情的渔民才会冒险穿行稍有不慎便会搁浅。
但此刻这条危机四伏的水道成了避开日军和国军双重封锁线的唯一希望。
“得令!”老船工应了一声手中橹桨轻轻一拨船头悄无声息地偏转方向离开了主航道贴着长满茂密芦苇的江岸阴影滑向一片更加幽暗的水域。
一进入“老鼠道”世界仿佛瞬间被压缩。
浓密、高大的芦苇丛如同高墙般从两侧挤压过来几乎遮蔽了天空。
腐烂的水草和淤泥的腥气浓烈得呛人。
水道狭窄曲折水面上漂浮着枯枝败叶和不知名的水生植物。
船底不时传来轻微的刮擦声那是船身擦过浅滩的淤泥或水下暗礁。
林锋和队员们立刻进入战斗状态身体压得更低。
水生和“鹞鹰”分别持着上了刺刀的步枪(用破布包裹着枪口和刺刀尖)警惕地盯着两侧黑黢黢的芦苇丛任何一丝异常的晃动都可能是敌人的埋伏。
“夜莺”则如同灵猫般伏在船头锐利的眼睛穿透黑暗凭借着微弱的光线和长期训练出的夜视能力为船工指引着最安全的路线避开暗藏的浅滩和渔网。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船桨搅动浑浊水流的轻微汩汩声以及队员们压抑的呼吸声。
蚊虫如同轰炸机群般嗡嗡袭来疯狂叮咬着暴露的皮肤带来阵阵难忍的刺痒却没人敢抬手驱赶。
汗水顺着额角、脊背滑落浸透了粗布衣裳粘腻地贴在身上。
时间在压抑的寂静中缓慢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前方水道豁然开朗了一些。
但老船工却猛地打了个手势示意停下!所有人心头一紧。
前方不远处的水面上一道刺眼的光柱毫无征兆地横扫过来!是探照灯!光柱扫过水面扫过芦苇丛带着一种冷酷的审视意味。
显然日军即使在崩溃边缘对关键水道的监视也没有完全放松。
三条舢板瞬间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完全静止下来。
队员们屏住呼吸将身体紧紧贴在船舱底部湿滑的木板上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老船工也停止了划桨任由小船随着水流微微漂荡隐藏在芦苇丛最浓密的阴影里。
光柱如同巨大的刷子反复扫过他们藏身区域的前方和上方炽白的光线甚至照亮了芦苇叶上的脉络。
有那么一瞬光柱的边缘几乎擦到了“鹞鹰”那条船的船尾!水生握枪的手心全是汗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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