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印太自卑第148章 布菜的距离
时序流转宫宴惊变那夜的狂风骤雪与彻骨寒意似乎已被日渐温暖的春光悄然覆盖。
永宁殿内熏香袅袅药香淡淡日子仿佛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甚至比以往更加沉寂。
沈玠腿上的伤在宜阳的严令和精心照料下总算渐渐收口愈合。
只是那狰狞深刻的疤痕恐怕终生难以褪去如同刻在他心上的那道无形裂痕虽被强行弥合却依旧脆弱不堪稍一触碰便是彻骨的疼。
身体上的创伤或许能够愈合但心灵上的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却并非轻易能够抚平。
那日之后沈玠变得更加沉默寡言除了必要的应答几乎不再开口。
他行事愈发谨慎小心甚至到了苛刻的地步。
在宜阳面前他始终微垂着眼睫姿态恭顺得近乎疏离仿佛一道无形的屏障再次竖立起来甚至比以往更高、更厚。
但他的眼神却时常是空的。
即便垂眸恭立也仿佛神游天外带着一种历经巨大创伤后的疲惫与麻木。
只有在不经意间对上宜阳的目光时那空洞里才会极快地掠过一丝难以捕捉的慌乱和更深的自惭随即便是更深的垂眸将自己藏得更紧。
宜阳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痛在心上。
她知道那夜的身心重创并非几句宽慰、一段时日的静养就能轻易抹平。
那份几乎将他彻底摧毁的羞耻感如同附骨之疽依旧日夜啃噬着他。
他所有的平静不过是一种极度惊惶下的、竭尽全力的自我压抑和伪装。
他像是在走一根无形的钢丝小心翼翼维持着摇摇欲坠的平衡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让他再次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她尝试过几次想与他深谈但每次刚提起话头他便会用最恭顺的态度、最完美的礼仪将一切可能的深入交流隔绝开来要么便是“奴婢卑贱之躯劳殿下挂心罪该万死”要么便是“殿下恩德奴婢万死难报必当尽心竭力侍奉”将自己牢牢禁锢在“奴婢”的身份躯壳之内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获得一丝可怜的安全感。
宜阳无奈只得暂时按下心思只更加细心地留意他的状态暗中吩咐宫人不得提及任何与那夜相关之事殿内一切用度皆以温养为上试图用这种无声的包容为他营造一个看似安全的环境。
这日清晨大雪初霁。
宫中举行大朝会。
沈玠穿着一身浆洗得有些发白的暗青色内侍常服垂首敛目身姿笔挺却又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紧绷感站在丹陛下百官队列末尾——内侍侍立之处。
他的面色比受伤前更苍白了几分眼下有着淡淡的青影显是未曾安枕。
宽大的朝服掩盖了他清瘦的身形也掩盖了其下或许仍在隐隐作痛的伤痕。
他微低着头目光落在自己靴尖前三分地的金砖上仿佛要将那上面的纹路数得清清楚楚。
整个太和殿内庄严肃穆百官垂首静待天颜。
御座上的新帝萧景钰身着龙袍面容清俊目光扫过殿下群臣不怒自威。
朝会按部就班地进行着各部官员依次出列奏事。
沈玠如同殿内的一尊雕塑呼吸都放得极轻极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每一次朝会于他而言都如同一次公开的刑罚无数或明或暗的目光哪怕并非落在他身上也足以让他如芒在背总会不自觉地想起月前那场几乎将他彻底毁灭的意外。
就在朝会接近尾声气氛略显沉闷之时御座上的萧景钰忽然开口声音清朗打破了沉寂。
“日前关于漕运总督私吞堰塘修葺款项一案牵连甚广取证艰难。
”皇帝的声音在宽阔的大殿中回荡“然朕听闻宫内有人于暗查中觅得关键账册助刑部一举突破僵局功不可没。
” 殿内微微起了一阵骚动众臣皆好奇是何人立此功劳。
萧景钰目光微转掠过百官最终落在了那不起眼的角落语气平和却带着一丝清晰的赞许:“沈玠。
” 这两个字如同惊雷骤然在沈玠耳边炸响! 被点到名字沈玠身体几不可查地微微一颤随即立刻从宜阳身后出列行至御阶正前方中央撩袍端带极其标准地跪伏于地额头轻触冰冷光滑的金砖地面声音平稳无波:“奴婢在。
” “你此番协助户部与枢密院查账心思缜密于繁杂旧档中找出关键破绽理清贪墨关节有功。
”萧景钰淡淡道“说吧想要何赏赐?” 皇帝此言一出殿内不少目光都投向了跪在中央的那个青色身影。
北疆军粮案牵扯甚广账目做得极为隐蔽朝中能吏颇多却迟迟未能突破没想到竟被一个内侍寻到了关窍。
虽说是“协助”但明眼人都知道怕是起了关键作用。
有人惊讶有人探究亦有人不以为然觉得重回朝堂终非好事。
宜阳放在膝上的手微微收紧。
她知道沈玠为此案耗费了多少心力。
那些日子他常常在她安寝后仍于值房中就着昏暗的灯火一遍遍核对那些浩如烟海的陈旧数字有时直至天明。
他精于算术记忆超群更对北疆事务有着旁人难以企及的了解能破此案绝非侥幸。
皇兄此举确有褒奖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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