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天纪第290章 何嘉琪的姐姐
陆云许沿着南去的土路稳步前行约莫走了半个时辰日头渐渐沉向西边的山坳把天际染成一片暖融融的橘红像泼了半盏熔金温柔地漫过远处的树梢。
阳光斜斜洒下来将他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投在布满裂纹的土路上跟着他踉跄的脚步晃出细碎的弧度像一道踽踽独行的剪影嵌在苍茫的暮色里。
土路不算平整车轮碾过的辙印里积着干燥的黄土风一吹就扬起细小的尘粒悄无声息地粘在他破烂的黑袍下摆上。
那些尘粒混着之前未干的血渍在衣料上结成一层灰扑扑的痂摸上去硬邦邦的像裹了一层粗糙的铠甲裹着底下未愈的伤痕。
右腿的腐骨毒余痛时不时窜上来不是撕心裂肺的剧痛却像有无数根细针在经脉里轻轻穿刺痒疼交织。
每走一步膝盖以下就麻得发僵像是裹了一层浸了冰的粗布沉重又僵硬迫使他不得不频繁停下脚步。
他扶着路边的老槐树喘息树皮粗糙的沟壑嵌进指腹带着午后阳光晒透的余温顺着指尖漫进冰凉的经脉那点聊胜于无的暖意勉强缓解了指尖的僵冷。
掌心始终攥着那个粗布草药包包角被他捏得发皱边缘磨出了细小的棉絮。
里面不仅有卖竹篮老人给的跌打草药还裹着两个温热的麦饼 —— 是那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硬塞给他的临走前还反复叮嘱 “路上饿了吃”。
麦饼的甜香混着草药的微苦透过粗布一点点渗出来钻进鼻腔像青溪镇居民的笑脸在眼前晃硬生生压下了几分孤寂也提醒着他刚才的温暖不是幻觉。
丹田被封的滞涩感像块浸了水的棉絮堵在胸口每呼吸一次都带着沉闷的钝痛连说话都气若游丝喉咙里干涩得发紧。
他试着调动一丝灵力可灵海空荡荡的经脉里只有微弱的气流打转像濒死的烛火连指尖都泛不起一点灵光只换来一阵空空的闷胀。
可每当他抬眼望见远处暮色里若隐若现的山影 —— 那是玉泉山的方向心里就又攒起一点劲。
哪怕泉水只是百姓口中的传说哪怕走过去要两天哪怕前路还有未知的坎坷也总比在原地等着强。
他直了直脊背拍了拍竹篮里的水囊 —— 那是卖粥妇人灌满的清水还带着灶火的余温。
他拧开盖子喝了一口清凉的水流滑过干裂的喉咙顺着食道往下淌像是给干涸的心田浇了点水稍微缓了缓身上的疲惫。
随后他重新拄起捡来的槐树枝杖尖点在土路上发出 “笃笃” 的轻响每一步都踩得扎实哪怕腿麻得发僵也没再踉跄一步步朝着玉泉山的方向挪去影子在土路上拖得老长像一条不肯弯折的线执拗地伸向远方。
土路两旁的庄稼地里熟透的麦子早已收割殆尽只剩下齐膝的矮矮麦茬在暮色里泛着温润的金黄像铺了层细碎的金箔。
几个农夫扛着锄头肩头的锄头刃还沾着新鲜的泥土牵着慢悠悠踱步的老黄牛正踏着余晖收工回家。
牛蹄踩在土路上发出 “嗒嗒” 的轻响节奏悠闲; 老黄牛脖子上的铜铃偶尔 “叮” 地脆响一声混着农夫间低声的闲聊漫在傍晚的风里透着股岁月静好的松弛。
其中一个皮肤晒得黝黑的农夫额角还挂着未干的汗珠瞥见陆云许蹒跚的步子 —— 右腿拖沓每一步都带着不易察觉的凝滞像是拖着千斤重物。
他停下脚步远远朝着陆云许喊了一声声音裹着乡音的醇厚: “后生!看你这走法天黑前肯定到不了玉泉山!” 说着他抬手一指前方的岔路口。
“往前拐过那个土坡有座破庙虽破却能遮风挡雨今晚就在那儿歇脚吧别赶夜路!” 陆云许停下脚步借着拄着的槐树枝稳住身形朝着农夫微微拱了拱手。
动作因右腿的麻痹带着几分滞涩刚要开口道谢喉间的干涩还没来得及化开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 不是之前何嘉琪那三匹马的杂乱声响而是数十匹马蹄同时碾过土路的 “哒哒” 声又急又密像密集的鼓点砸在人心上。
地面跟着微微震动干燥的黄土被马蹄狠狠扬起卷成一道灰蒙蒙的烟柱顺着风直飘过来带着呛人的土味钻进鼻腔里刺得人喉咙发紧。
他下意识地绷紧脊背指尖攥紧了槐树枝指节泛白 —— 这动静显然是冲着他来的定是何嘉琪回去搬了救兵。
暮色里那道烟尘越来越近马蹄声也越来越响像一张无形的网正朝着这方缓缓收拢。
紧接着何嘉琪气急败坏的叫喊声穿透漫天烟尘尖锐得像被踩住尾巴的猫比之前更利、更急还裹着一股即将复仇的得意: “就是他!姐!你快看就是那个野小子!别让他跑了!这次非得打断他的腿扒了他的皮!”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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