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师惊劫第128章 血书残襟托孤忠
黑暗失去了时间的尺度。
江疏影只能通过牢门外那丝微光极其缓慢的明暗变化勉强判断昼夜更迭。
大约又过去了一天或者两天?干渴和饥饿如同两头野兽啃噬着她的意志和体力。
腿上的伤口在阴湿的环境下开始隐隐作痛传来一阵阵灼热感这是感染化脓的征兆。
她将“青蚨”的玉片贴身藏好那张染血的麻纸已被她反复摩挲几乎要将上面的字迹印入脑海。
西南角楼戌时三刻阿里罕……这几个词成了支撑她保持清醒的唯一支柱。
就在她意识因饥渴而有些模糊的时候牢门外再次传来了脚步声。
这一次脚步声很轻只有一个人。
牢门上的小窗被拉开一个粗陶碗被塞了进来里面是半碗浑浊不堪、散发着酸馊气味的液体勉强可以称之为“水”旁边还有一小块黑硬得像石头的馍。
“吃!”一个苍老、沙哑却带着一丝异样情绪的声音低喝道。
江疏影心中一动。
这声音……不同于之前那两个醉醺醺的狱卒。
她挣扎着爬过去没有立刻去碰食物和水而是抬起头透过小窗看向外面。
那是一个穿着破旧狱卒服色的老者头发花白满脸深刻的皱纹一双眼睛却不像其他狱卒那般浑浊麻木反而在昏暗中闪烁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警惕与探究的光芒。
他的目光飞快地扫过江疏影的脸尤其是在她腿上那片洇湿的血迹处停留了一瞬。
江疏影没有说话只是用带着铁镣的手艰难地端起那只碗。
在端碗的瞬间她的指尖看似无意地、极其快速地在碗沿外侧某个位置用蛰龙司内部表示“求助”的暗号节奏轻轻敲击了三下。
老狱卒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僵。
他死死地盯着江疏影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剖开她的皮囊看清她的内脏。
江疏影垂下眼睑小口啜饮着那馊水味同嚼蜡却强迫自己咽下去。
她需要体力。
同时她用身体挡住手部的动作蘸着碗里的一点污水在肮脏的地面上飞快地画了一个残缺的“雀”字图案——那是“飞雀营”最核心人员才知晓的联络暗记。
老狱卒的呼吸骤然急促了一下。
他猛地左右看了看确认甬道无人然后飞快地压低声音用几乎只有气流的声响问道:“……云岫……孤灯?” 这四个字传入耳中江疏影浑身剧震猛地抬起头眼中是无法置信的光芒! “云岫孤灯”!这是父亲江豫当年设立“飞雀营”时定下的、最高级别的接头暗语!非心腹至交不可知!就连陆沉舟也未必知晓这个暗语的完整版本! 这老狱卒……他是什么人?! “你是谁?”江疏影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破锣却带着无比的急切。
老狱卒没有回答他的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激动有悲伤有追忆最终化为一片沉痛。
他再次警惕地看了看甬道两头然后以极快的速度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从小窗塞了进来那动作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幻觉。
那是一件东西被一块明显是从衣衫上撕下的、染着大片深褐色干涸血污的粗布包裹着。
“拿着!什么都别问!”老狱卒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决绝“‘青蚨’留给后来人的……他……他撑了三年没吐露半个字……三天前熬刑不过……走了……” “青蚨”……已经牺牲了?! 虽然早有预感但亲耳证实江疏影的心脏还是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那位素未谋面的前辈在暗无天日的牢狱中坚守三年最终带着秘密慷慨赴死…… “他临走前……只说……‘信……已送出……后继有人……死而无憾……’”老狱卒的声音哽咽了浑浊的老泪从眼角滑落滴在肮脏的衣襟上“他说的‘信’莫非就是你……” 江疏影紧紧攥住那块染血的粗布包裹感觉它重逾千斤。
这里面就是“青蚨”用生命守护的、“海防图钥”的秘密吗? “耶律宏……明日……可能要亲自提审你……”老狱卒抹了把脸强行镇定下来语速极快地交代“阿里罕那边……我会想办法递话……但成不成……看天意……西南角楼……戌时三刻……记住只有一次机会!” 说完他不再停留深深地看了江疏影一眼那眼神里包含了太多东西——嘱托、期望、以及一种仿佛完成了最后使命的释然。
他猛地关上小窗脚步声匆匆远去消失在甬道的尽头。
牢房内再次恢复了死寂。
江疏影靠着冰冷的墙壁剧烈地喘息着心潮澎湃难以自抑。
“青蚨”的牺牲、老狱卒的身份、手中这血染的包裹……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太震撼。
她颤抖着手小心翼翼地打开那块染血的粗布。
里面包裹着的并非她预想中的图纸或钥匙而是一枚造型奇特的青铜令牌!令牌只有半个巴掌大小边缘有些磨损正面浮雕着一只展翅欲飞的云雀背面则刻着密密麻麻、如同星图般复杂的细小凹点和线条触手冰凉质地坚硬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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