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卷长恨天第80章 残烛烬
冰冷的血水漫过云微跪坐的膝盖刺骨的寒意顺着湿透的嫁衣渗入骨髓却远不及她指尖下那一点微弱到几乎湮灭的触感带给她的惊涛骇浪。
**“牵机”假死!一线生机!** 这七个字如同烧红的烙铁在她濒临崩溃的意识里狠狠烫下印记。
她涣散的瞳孔骤然收缩所有的感官不顾一切地压榨着最后一丝力气死死聚焦在左手抚着的沈砚颈侧。
没有心跳。
冰冷僵硬依旧。
但指尖下那层青灰色的皮肤深处隔上许久确实会传来一丝极其微弱、极其缓慢、仿佛被冻结的河流在万钧冰层下艰难涌动般的……筋络抽搐! 不是错觉! “陈伯…陈伯!” 云微嘶哑地呼唤猛地转头看向身侧昏死的老仆。
陈伯肩胛上的毒镖幽蓝依旧呼吸微弱得几乎断绝但胸膛还有一丝微不可查的起伏。
她必须救他!只有他才知道更多关于“牵机”毒、关于解药、关于沈砚这些年背负的一切! 手腕上那道自残的伤口依旧在汩汩流血每一次心跳都带出滚烫的生命力意识像风中残烛般明灭不定。
剧痛和失血带来的眩晕如同黑色的潮水一波波冲击着她摇摇欲坠的意志。
不能昏过去!绝对不能! 她咬紧牙关舌尖尝到浓重的血腥味用尽全身力气伸出完好的左手颤抖着抓住陈伯染血的衣襟用力摇晃:“醒醒…求您…醒醒!告诉我…‘牵机’…解药在哪里?!沈砚…沈砚他还有救!” “呃……” 陈伯枯槁的身体被摇晃着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浑浊的眼睛艰难地掀开一条缝隙涣散的目光好一会儿才聚焦在云微惨白绝望的脸上。
他看到云微手腕处狰狞的伤口看到她怀中沈砚胸前那两支致命的毒镖老泪再次混着血水涌出。
“解…解药…” 陈伯的嘴唇艰难地翕动着声音微弱如蚊蚋每一个字都耗尽他残存的生命“…少爷…他…他自己…配的…压制…雪魄…在…在…” 他的呼吸急促起来眼神开始涣散手指极其艰难地、颤抖着指向婚房角落——那个沈砚曾靠着呕血、最终栽倒的拔步床床柱! “…暗…暗格…第三…第三根…凤尾…竹节…” 陈伯的声音越来越低如同即将燃尽的灯芯“…钥…钥匙…在…在少爷…腰…腰…” 最后一个“带”字尚未出口他枯瘦的手猛地一沉彻底失去了所有力气浑浊的眼睛不甘地圆睁着死死望着沈砚的方向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陈伯——!” 云微发出一声短促的悲鸣巨大的绝望几乎将她压垮。
又一个为她、为沈砚而死的人!她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更浓烈的铁锈味才勉强压住喉头的哽咽和翻涌的腥甜。
不能停!沈砚那丝微弱的“牵机”毒假死反应是她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她猛地松开陈伯尚有余温的手几乎是连滚爬爬地扑到沈砚冰冷的身体旁。
腰…腰带! 沈砚腰间那条象征新婚的、如今却被血污浸透的玉带!她染血的左手颤抖着不顾一切地摸索着那条冰冷的玉带。
玉质冰凉滑腻被血水浸染得粘手。
她摸索着每一寸寻找可能的机关。
没有!什么都没有!只有冰冷的玉石和凝固的血块! “在哪里…钥匙在哪里…” 云微急得快要发疯指甲在玉带上无意识地刮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绝望如同冰冷的毒蛇再次缠紧了她的心脏。
难道陈伯最后的话只是弥留之际的呓语? 就在她心神几近崩溃的刹那她的指尖猛地触碰到腰带内侧一个极其微小的、硬质的凸起!那凸起藏在玉带内衬的夹层里若非仔细摸索根本无法察觉! 她心脏狂跳用染血的指甲抠开内衬边缘的丝线一个极其精巧、仅有小指指甲盖大小的黄铜钥匙赫然嵌在夹层之中!钥匙的形状正是一截微缩的凤尾竹节! 找到了! 巨大的希望如同强心剂注入云微濒临枯竭的身体。
她一把扯下那枚染血的钥匙连滚爬爬地冲向角落的拔步床。
顾不上手腕钻心的剧痛和眼前阵阵发黑她扑到那根雕刻着繁复凤穿牡丹纹样的床柱前。
第三根!陈伯说的是第三根!她颤抖的手抚过三根并立的床柱目光死死锁定在第三根柱子上那节雕刻成凤尾竹形状的装饰竹节上!竹节中央有一个极其隐蔽、细如发丝的锁孔! 钥匙!就是它! 她屏住呼吸用沾满鲜血、颤抖不止的左手小心翼翼地将那枚微小的黄铜钥匙对准锁孔插了进去。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却如同天籁般的机括弹响! 那节凤尾竹饰应声弹开露出一个仅容一掌的狭小暗格。
暗格内静静躺着一个扁平的、触手冰凉的青玉小盒以及……一支通体莹白如玉、散发着淡淡寒气的细长银针! 雪魄针!压制“牵机”毒的解药! 云微的心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她一把抓起青玉盒和雪魄针玉盒入手温润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寒气。
她颤抖着打开盒盖一股沁人心脾的冷冽药香瞬间弥漫开来让她昏沉的头脑都为之一清。
盒内整整齐齐排列着三枚龙眼大小、色泽深褐、散发着浓郁苦涩药香的丹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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