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之又玄第73章 算命先生一语成谶1
郑酬生在川东一个偏僻山村名叫“石井沟”。
村子藏在大巴山深处四面环山终年云雾缭绕。
村口有一口枯井传说是百年前一位疯道士跳进去自尽的地方从此井水干涸只余一口黑幽幽的洞口像大地张开的眼睛。
他落地时天降暴雨雷声滚滚电光撕裂夜空照亮了整个山谷。
接生婆刚把他抱出来就“哎哟”一声手一抖差点将婴儿摔在地上。
“这娃……怎么长得像只癞蛤蟆?”她颤声说。
婴儿额头宽大如石眼眶深陷如坑鼻梁塌陷嘴唇厚而外翻皮肤粗糙如树皮泛着灰青色。
哭声嘶哑不像人声倒像夜枭低鸣。
村里人背地里叫他“癞头娃”见了他便躲说他是“山精投胎”克亲克邻。
父亲郑成功本是村小学教师读过些古书信命理。
他年轻时曾走南闯北在成都、重庆都教过书后因作风问题被贬回乡郁郁不得志。
孩子满月那夜他梦见一位白袍老者拄着拐杖站在院中枯井边白发如雪面容模糊却透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威严。
老者对他道: “你儿非人乃‘癞蛤蟆精’转世。
此生注定啃老、贫贱、短命不得善终。
若强行逆天改命必遭反噬祸及全家。
” 郑成功惊醒冷汗湿透心跳如鼓。
窗外雨声未歇枯井方向传来一声低沉的蛙鸣像是回应梦境。
他不敢声张却从此对儿子冷眼相待。
喂奶时不愿抱换尿布时动作粗暴连孩子哭闹他也只冷眼看着说:“哭吧哭死算了。
” 可母亲樊梨花却怒了。
她是个山野女子粗布麻衣却有一双明亮的眼睛。
她一把夺过儿子抱在怀里狠狠瞪着丈夫:“我儿子是人不是命!哪有什么癞蛤蟆?哪有什么短命?他想活多久就活多久!” 她抱着郑酬回家日夜呵护用山泉水给他洗澡用草药熬汤驱寒。
她不信命只信“可塑性”。
“我的孩子是好是坏是魔是佛我说了算!”她常对村人说。
她教郑酬读书陪他写字告诉他:“别人说你丑那是他们眼瞎。
你心里美就是美。
心美的人命也美。
” 郑酬在母亲的爱中长大。
他虽貌丑却聪慧过人五岁能背《三字经》七岁能写对联八岁便能帮村人写书信、算账目。
小学六年他年年第一;初中三年他稳居榜首;高考那年他以全县第一的成绩考入南京大学哲学系。
放榜那天全村轰动。
郑成功站在村口挺着胸膛满脸骄傲:“我儿子转运了!算命先生说他要大富大贵!你们看命是可以改的!” 他逢人便说:“多去算算命!算一算就好了!” 村里人信了。
一时间算命成风。
张瞎子的摊前排起长龙。
张瞎子本名张守愚是县里小有名气的算命先生双目失明靠摸骨、看相、掐指算命为生。
他算命极准据说能“通幽”能看见人魂魄的颜色。
可奇怪的是—— 不到年底张瞎子突然暴毙。
有人说他“泄露天机遭天谴”; 有人说他“为郑酬改命耗尽阳寿把自己的命给了郑酬”; 还有人说他死前夜曾喃喃自语:“我……不该改他的命……那孩子……不是人……是‘噬命者’……” 无人知晓真相。
只有樊梨花在儿子临行南京那日悄悄塞给他一张符纸黄纸朱砂画着古怪的符咒边缘已泛黄。
她低声道: “儿子算命可听不可信。
命是自己的别交给别人。
记住算一次改一次好的变坏坏的变好谁也不知道下一次算会算出什么。
有些人不是帮你改命是引你入局。
” 郑酬点头却未放在心上。
他以为——是算命让他转运的。
郑酬在南京大学如鱼得水。
他虽貌丑但才华横溢口才极佳很快成为学生会主席。
他组织讲座、辩论赛、文化周风头无两。
毕业后他进入一家上市公司做行政管理。
他工作拼命业绩突出三年内连升三级三十岁那年竟坐上了事业部总裁的位置。
他住豪宅开豪车出入皆有保镖。
他以为这是“命格已改”的证明。
可他不知真正的“反噬”才刚刚开始。
他开始迷恋算命。
每月必去鸡鸣寺抽签每季必找大师看相每年必请风水师布阵。
他办公室里摆满罗盘、八卦、铜钱、符咒。
墙上挂着一幅《紫微斗数命盘图》是他请七位大师合力推演的“改命图”。
他还开始参禅悟道拜了三个师父学“灵修”“通灵”“能量场”。
他坚信——是玄学给了他今天的一切。
下属们见他如此便投其所好。
公司内部悄然成立“玄学小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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