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消婚礼的风吹来了轮椅上的他第9章 这里本该是我幸福的起点此刻却是埋葬我爱情和尊严的废墟
在一个方便他叫车的路口我们停了下来。
“就到这里吧。
” 江予安的声音依旧平静听不出分别的情绪。
“嗯。
” 我应了一声松开了握着轮椅推把的手。
冰冷的金属触感似乎还残留在掌心。
没有多余的寒暄我们沉默地拿出手机互相交换了联系方式。
冰冷的电子屏幕映着我们同样没什么表情的脸。
整个过程机械而高效仿佛只是在完成一项必要的程序。
“明天见。
” 他最后说了一句目光短暂地扫过我身上那件即使在夜色中也依旧刺眼的白色纱裙。
“明天见。
” 我重复道。
他驱动着轮椅平稳地滑入了人行道旁等候的车流阴影中很快便消失在城市的灯火阑珊里。
我站在原地夜风吹过裸露的肩臂带来一阵寒意。
脚下那双昂贵的高跟鞋此刻像冰冷的刑具硌得脚心生疼。
该去哪里? 回父母家?那个此刻必然充满了担忧、愤怒、甚至可能还有一丝埋怨的地方?不。
我无法面对他们强撑的关心和那些欲言又止的问题。
我无法在他们面前卸下这最后一层强装的镇定。
目光投向另一个方向——那套位于市中心高档小区、半年前装修完毕却还没来得及正式入住的婚房。
那是我爸妈给我挑选的陪嫁婚房我和顾远回龙城的栖息地。
钥匙就在我随身的包里。
心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紧。
去那里?面对满屋子还未拆封的喜庆装饰、双人份的生活用品、以及无处不在的、属于那个临阵脱逃者的痕迹? 强烈的抗拒感几乎让我窒息。
但最终一种更深沉的疲惫和一种近乎自虐的冲动压倒了一切。
我抬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去云顶花园。
” 我的声音干涩得厉害。
司机从后视镜里诧异地瞥了一眼我身上显眼的白纱裙和狼狈的状态但什么也没问。
车子无声地汇入夜色。
当钥匙转动打开那扇沉重的、崭新的防盗门时一股混合着油漆、新家具和……空旷的气息扑面而来。
玄关的感应灯应声亮起惨白的光线照亮了空旷的客厅。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璀璨的城市夜景流光溢彩却冰冷地映照着屋内的死寂。
这里的一切都崭新、昂贵、布置得温馨而充满格调——柔软的米白色沙发巨大的投影幕布开放式厨房里锃亮的厨具墙上挂着我们精心挑选的艺术画…… 墙角甚至还堆着几个未拆封的、扎着红色丝带的巨大礼盒。
每一处细节都在无声地嘲笑着我的狼狈和这场婚礼的彻底失败。
我反手锁上门仿佛要将外面那个充满恶意和嘲笑的世界彻底隔绝。
背靠着冰冷的门板身体里那根紧绷了一整天的弦终于“啪”地一声断了。
强装的镇定、破釜沉舟的勇气、面对江予安时的故作强硬……所有的伪装都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巨大的委屈、被背叛的剧痛、对未来的茫然和恐惧如同汹涌的潮水瞬间将我淹没。
我踉跄着冲进主卧那间巨大的、带有按摩浴缸的豪华浴室。
没有开灯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城市微光我摸索着拧开了浴缸的水龙头。
温热的水流哗哗地注入洁白的浴缸。
我甚至懒得好好脱下那身累赘的白色纱裙。
我粗暴地扯开背后的系带昂贵的蕾丝和薄纱被胡乱地撕扯下来像一团被抛弃的、皱巴巴的垃圾堆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
然后我像个失去灵魂的木偶穿着单薄的衬裙直接滑进了渐渐注满温水的浴缸里。
温热的水包裹住冰冷疲惫的身体却丝毫无法驱散心底的寒意。
泪水终于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不是啜泣是压抑了太久的、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
声音在空旷的浴室里回荡显得格外凄厉和绝望。
顾远……顾远那个王八蛋! 他追我时的画面不受控制地一幕幕强行闯入脑海在泪水中扭曲、放大: 他捧着大束俗气的红玫瑰在公司楼下等了我整整三个小时笑得像个傻子…… 他拉着我的手兴奋地规划着徒步路线说他一定要带我去看贡嘎的日照金山…… 他第一次笨手笨脚地给我做饭差点把厨房点着脸上还沾着面粉却笑得无比灿烂…… 他背着我爬上陡峭的山坡汗水浸透了他的T恤气喘吁吁却还在鼓励我:“林月加油!山顶的风景绝了!” 那时候他宽阔的脊背是那么可靠…… 他单膝跪地在铺满玫瑰花瓣的沙滩上举着钻戒眼神亮得像盛满了星光:“林月嫁给我让我带你去看遍世界的美景好不好?” 他说他厌倦了漂泊愿意和我一起在龙城这个生养我的地方扎根过安稳的日子。
他说他爱我胜过一切会永远保护我不让我受一点委屈…… 全是狗屁!全是谎言! “啪”我狠狠一拳砸在水面上溅起冰冷的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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