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工医妃我在古代建三甲第一百一十八章 无为有处有还无
金石县衙深处的大牢里光线在这里成了最吝啬的恩赐。
仅有几盏如豆的油灯嵌在石壁的凹槽内昏暗的光线勉强勾勒出狭窄甬道和冰冷铁栏的轮廓。
更多的空间则被浓得化不开的黑暗所吞噬。
阴影幢幢仿佛随时会蠕动起来将人拖入无尽的深渊。
平日里牢房门口供狱卒休息的那张宽大木桌周围总是围坐着几个无所事事的狱卒。
他们就着几碟粗劣的下酒菜喝着廉价的浊酒高声划拳、吹牛、抱怨着生活的艰辛用喧闹来驱散这地方固有的死寂与阴森。
然而今日这里却异乎寻常地安静。
唯有李承影一人独自坐在那张油腻腻的木桌旁。
他早已摈退了左右命令所有狱卒不得靠近。
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孤寂又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紧绷。
他左手端着一只粗陶茶杯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壁上粗糙的釉点茶水早已凉透他却仿佛毫无察觉。
只是有一口没一口地抿着目光涣散地投向面前摇曳不定的灯焰心神显然早已飞到了九霄云外。
牢房的寂静被放大到了极致只剩下远处偶尔传来的滴水声。
嗒…嗒…嗒… 规律得令人心慌仿佛某种不祥的倒计时。
忽然李承影像是被那滴水声惊醒了似的身体微微一震涣散的目光重新聚焦。
他猛地放下茶杯发出“咔”一声轻响在这死寂的环境里显得格外突兀。
他警惕地转头四下张望目光扫过每一个昏暗的角落竖起耳朵仔细倾听—— 确认周遭除了他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再无其他声息确实空无一人。
一种近乎鬼祟的神情浮现在他脸上。
他深吸了一口这牢狱中污浊的空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伸手探入自己官袍的内襟。
摸索了片刻从中取出了一封被仔细折叠起来的信笺。
他将其缓缓展开动作带着一种异常的郑重仿佛在开启某种禁忌。
借着桌上油灯微弱的光线信纸上那熟悉而锐利的字迹再次映入眼帘。
正是当初林晚初来金石县时挞拔冽派人送来的密信: “林晚林姑娘前来目的是为盐大量的盐!劳烦李大人务必配合静候佳音勿负所托!” 寥寥数语命令清晰目的明确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和一种运筹帷幄的笃定。
他的指尖缓缓划过那些墨迹眼神复杂地变幻着。
试图从这冰冷的字句里重新捕捉当初的那份悸动与对未来的期许。
更试图将写下这封信的那个精明、冷酷、掌控一切的身影与如今他遇到的这两个……“东西”联系起来。
一个在岭南官驿痴傻茫然。
一个就在这大牢深处同样空洞麻木对他的试探毫无反应。
哪个才是真正的挞拔冽? 哪个才是写下这封信的人? 还是说……这两个都不是? 思绪如同乱麻越理越乱。
一种被置于诡异棋局之中的愤怒和无力感如同毒藤般悄然缠紧了他的心脏。
良久他忽然眉头一拧眼中闪过一抹被戏耍后的羞愤与暴戾。
猛地将手中的信笺揉成一团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挞拔冽啊挞拔冽!” 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声音低沉而扭曲充满了压抑的怒火与极大的困惑。
“哪个才是真的你啊!你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低吼声在空旷的牢狱甬道里回荡显得格外空洞和凄凉。
发泄过后一股深深的疲惫和冰冷迅速席卷了他。
他颓然坐回椅中双手用力抹了一把脸试图驱散那令人窒息的混乱感。
几分钟的死寂过后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眼神重新变得冷硬起来。
他弯下腰默不作声地将地上那团皱巴巴的信纸捡了起来再次贴身收起。
这封信无论指向的是哪个挞拔冽都是他目前唯一的线索。
他需要验证! 必须验证! 他站起身提起桌上那盏防风的油灯橘黄色的光晕勉强驱散身前几步的黑暗。
他迈开步子朝着大牢更深处走去。
靴底敲打在冰冷的石板上发出清晰而孤独的回响。
金石县素来治安尚可这大牢平日里本就关押不了几个人如今更是空空荡荡。
他的脚步声掠过一间间空置的的牢房最终停在最里面的一间单独牢房外。
昏暗的光线下一个身影蜷缩在角落铺着的薄薄干草堆上一动不动仿佛与阴影融为了一体。
李承影将风灯提高让光线尽可能多地透进牢笼照亮那个身影。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有些干涩和突兀: “你过来!” 命令式的语气带着知县惯有的威严。
角落里的身影似乎被光线惊扰又或是听到了声音身体带着一种木偶般的迟滞感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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